體驗復活,體驗喜樂

體驗復活之難以置信的清晨 1

我總覺得受難週是耗人精力的。雖然我多次透過耶穌的釘十字架活過來,我對祂復活的緊張依然是絲毫未減。我極為驚恐,萬一今年祂不復活怎麼辦;或者我該說,那一年,如果祂沒復活怎麼辦。任何人都可以對耶穌的降生很有感性,聖誕節的時候,連傻子也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基督徒。但是復活節才是最重要的;如果你不相信復活,你就不是一個信徒。--約翰‧艾溫(John Irving)

在我年幼的時候,我覺得復活節是和死亡有關,而非復活。因為在一個陽光普照的復活節禮拜天,我唯一擁有過的一隻貓死了。「靴子」是一隻六週大的小貓,全身是黑的,除了她四個腳上的白靴子,好像她很講究的在一個裝滿了油漆的淺盤子裡染過一樣。她住在裝著紗窗的陽台上的一個小紙盆裡,睡的是一個塞滿了香柏木屑的枕頭。我母親堅持「靴子」要先學會保護自己,才能讓她去院子裡探險。所以定了一個日子,就是復活節的星期天,來試一試小貓。

最後,這一天終於來臨。喬治亞州的陽光已經把春天哄得熱情奔放。那一天是「靴子」第一次聞到草香味,看水仙花,並且第一次追蝴蝶(她跳到空中還是沒追到)。我們高興地欣賞她的舉動,直到鄰居的孩子們來找復活節的蛋。

當我們隔壁的玩伴出現時,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。跟著他們一同來到我們院子的波士頓狗「獅頭」,一看到「靴子」,低吼一聲,就衝了過去。我高聲尖叫,大夥兒一起跑向「靴子」,然而,「獅頭」已經把小貓咬在嘴裡像襪子一般搖擺不停。我們這些孩子大吼大叫,圍在「獅頭」旁邊,想要嚇「獅頭」鬆口,無奈,我們只能看著毛髮在飛舞,最後「獅頭」把整慘了的小貓扔在草地上就溜走了。

我當時目瞪口呆,但是在那個復活節中午的陽光下,我學會了一個醜陋的字「不可復原」。我整個下午都在禱告,祈求有一個神蹟出現。不會的!這是不可能的,請告訴我這不是真的!或許「靴子」會回來  主日學的老師不是說過耶穌就回來過的故事嗎?或許,有什麼辦法把整個早晨抹掉,可以再重新放一遍,只要把那段可怕的景象除去就行了。我們可以把「靴子」永遠關在陽臺上,再也不許她到外面去,或許我們可以勸我們的鄰居給「獅頭」建一道圍牆。千百種的念頭湧上我的心頭,直到幾天以後,我終於接受了這樣一個事實:「靴子」已經死了,「不可復原」的死了。

從那時開始,在我的童年裡,復活節的禮拜天就沾染了草地上死亡的記憶。隨著歲月的流逝,我對著「不可復原」這個字有更多的認識。

我曾提過不久以前,我有三個朋友相繼去世,一個是退休的人,身體健康,和他的妻子一同去吃晚飯後,倒在停車場上。另一位年輕的婦人,不過四十出頭,在去教會的宣教大會途中,被一輛運油貨車從後面撞上,死在濃煙滾滾的火焰之中。第三個是我的朋友巴伯,他是在密西根湖裡潛水的時候死去。這三場葬禮我都得致詞。每一次當我掙扎想要怎麼講的時候,這個古老、醜陋「不可復原」的字就又一次湧上來,而且遠比我所知道的還更有力。無論我說什麼,無論我做什麼,都無法達成要把我的朋友們喚回來的心願。

在巴伯最後一次潛水的那一天,我坐在芝加哥大學的咖啡廳裡看梅依(Rollo May)1 所寫的一本叫《美的探索》(My Quest for Beauth)的書。在那本書中,這位著名的治療專家回憶他生命中追求美的一些景象,特別是有一次去希臘半島亞宙斯山(Mf. Athos)的一個修道院,在那裡,他碰上希臘正教的復活節,整夜的慶祝活動,空氣中彌漫著香的氣味。在聚會的高潮,教士給每個人三個包裝精美的復活蛋,「基督復活了!」,教士這樣說。在場的每一個人,包括了梅依都根據傳統一同回應:「他真的是復活了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