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代社會的良知寇爾森

典型在夙昔-查爾斯.寇爾森過世報導/大衛.尼夫(David Neff,《今日基督教》總編輯)/譯者:劉力維

查爾斯.寇爾森(Charles Colson):軟弱者的守護者、痲瘋病患的擁抱者、罪人的朋友和基督徒知識分子。這位監獄福音團契負責人,今年四月二十一日去世,生前身兼多項不同職務。

5月16日,週三早上,數百位哀悼者搭乘接駁巴士,從維吉尼亞州蘭斯多(Lansdowne)的監獄團契總部,來到位於華盛頓特區的國家大教堂,參加寇爾森的追思禮拜(當天的停車位顯然不夠)。途中,他們穿越過羅斯福大橋,經過著名的水門綜合大廈——那棟因著尼克森政府的醜聞案而名聲大噪,且引領寇爾森從此走上「責任」與「悔改」之路的建築。

儘管寇爾森於四月二十一日過世後,主流媒體多半報導此人與「水門事件」的關係,但是在週三的追思禮拜中,和寇爾森更重要且有價值的一生相比,這件醜聞只不過是個背景。

艾蜜莉.寇爾森寇爾森的女兒艾蜜莉.寇爾森(Emily Colson)首先上台致詞。她很慶幸自己年紀夠大,能目睹父親信主前與信主後的改變。「他的生命變得柔軟」,她說,成為一位新造的人之後,「他以全新的方式愛護他的家人」。即使平時非常忙碌,在定期的電話問候中,他成為她「完全的父親」。她體認到,此番巨大的改變,正是「一位偉大父親的標記」。

但或許寇爾森最偉大的標記,是與他的自閉症外孫馬可斯(Max)之間的關係。對馬可斯來說,忙碌的——乘著光速推進器來來去去的寇爾森,總是可以空出一段行程來陪伴他。

寇爾森是窮人的守護者」,艾蜜莉說。

他也是罪人的朋友,和他的救主一樣,他和他們一起吃飯。」本來是名罪犯,在寇爾森帶領下信主,現在擔任監獄團契主席的丹尼.克羅齊(Danny Croce)說。

每一年的復活節,寇爾森都會到監獄傳福音,也藉此機會與罪犯們一同吃飯。

寇爾森強烈地想要和罪人成為朋友,這使他經歷類似聖法蘭西斯的經歷。」在追思禮拜中,佈道家提摩太.喬治(Timothy George)描繪道:「正如那位給予痲瘋病人『和平之吻』,並屢屢打破禁忌的聖法蘭西斯,寇爾森——有一次在印度一間骯髒的監獄佈道的時候——不理會主辦單位的警告,離開講台,觸摸那些不可觸摸的,和每一位可以接觸的人握手,使他們感受到被愛,有人真正把他們看作是『人』。寇爾森說:『在基督裡,沒有人是「賤民」。』

《新希望改正事工》(New Hope Correctional Ministry)的創辦人克羅齊分享,一次有位奉獻者,因為對寇爾森的「犯人事工」印象深刻,籌了一百萬元想要幫寇爾森留名。寇爾森想要甚麼呢?是一座塑像,還是一棟建築?都不是。他只想要改變罪人的生命。這不只是惠頓學院(Wheaton College)成立寇爾森獎學金計畫的原因,也是克羅齊獲釋後,繼續服事罪人的原因。

軟弱者的守護者,痲瘋病患的擁抱者,罪人的朋友,以及基督徒知識分子。寇爾森是「可敬的知識分子」(so intellectual it was scary),克羅齊說道。提摩太.喬治則說,寇爾森的改變不單是感性上的,也是道德和理性上的。寇爾森知道他所委身的監獄事工,若沒有強大的基督教世界觀作為支持,將會失敗。在這方面,他持續從三位偉大的基督徒知識分子及實踐家身上學習:威伯福斯(William Wilberforce)、潘霍華(Dietrich Bonhoeffer)和該柏爾(Abraham Kuyper)。他最常引用的是該柏爾的名言:「人世間找不到任何一絲空間,萬主之主的基督不曾指著它說:『這屬於我!』」。因其無可比擬的宣告,對寇爾森來說,基督若非「一切」,祂就「不是一切」了。

提摩太.喬治把寇爾森和聖徒——聖法蘭西斯而不是托馬斯.貝克特(Thomas Becket)相比(貝克特有如被良知和基督喚醒的寇爾森,亨利二世則扮演尼克森);但是,喬治也確保我們不把聖徒想的盡是美好。

他有強大的抗壓力和執行力,不會被愚昧所欺騙(還好);但他也從來不是最有耐心的人。寇爾森喜歡告訴別人一則故事:有一次在飛機上,有一位男子為了要霸占寇爾森的座位,凶狠的對他又推又擠。他對這位仁兄說:「小伙子,你知道你招惹到誰了嗎?我曾是海軍陸戰隊及重刑犯,如果我沒有成為基督徒,你現在早已橫躺在機艙的地板上了。」說完之後,他向這位男子分享福音。

追思禮拜來到尾聲,教堂上端的管風琴開始鳴奏(管風琴家稱此為「自鳴」)。或許太大聲,但管風琴家彈奏著它——吉固特(Eugene Gigout)艱鉅的〈管風琴大合唱對話錄〉——直到最後一個音符,教堂回歸沉靜。

這正是上帝在寇爾森的生命中所成就的。寇爾森與尼克森政府自大傲慢的悲劇性過去,既不會被普羅大眾所遺忘,更不會消逝於歷史;但掌握音符的上帝,已將寇爾森曾經走音的生命,調整,並且回到精準。

(原文摘錄自《今日基督教》網路雜誌,2012年5月號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