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亦君

抬頭看看四周圍的大地，我發現有一處玫瑰花叢，紅黃藍靛紫不同的顏色，形成一個瑰麗的花園，招引來許多漂亮的蜂蝶，我驚訝於這個奇幻世界的美麗，對比地聯想到我所生存的現代世界，原本也是好山好水，然而人類的貪婪破壞了大自然的生態，人與人之間也因為各樣的原因失去了和諧。「我有一個重要的問題！上帝的創造既然是好的，人類為何會墮落？如果當初上帝沒有創造那棵分別善惡的樹，亞當和夏娃不就沒有偷吃禁果的問題？」老摩西一臉肅穆說：「亞當和夏娃的墮落，並不是『吃』的問題，更不是那棵善惡樹惹的禍，人類始祖之所以被蛇引誘，那是因為人心裡面的慾望，人渴望像神一樣。亞當和夏娃是上主最精緻的創造，你想一想，亞當為各樣的生物命名，他是一個有著卓越智慧的人，但是他並不滿足自己的本分，為了想要像神一樣，選擇了違背上主的命令，接下來我們就看見人類原本美好的生命光景一路滑落，亞當的兒子該隱，因為嫉妒而殺了親兄弟亞伯，接續下去的人類歷史，我們看見人類自以為是的價值判斷，為世界帶來災難…。」「你意思是說人類犯罪，是因為不再『以上帝為中心』而『以自己為中心』所造成？為什麼人以自己為中心就是『罪』呢？」我問。「人身為被造者，有其受造的目的和本分，如果逾越了這目的和本分必然造成錯亂，況且人自以為中心，也就是說人人心中都自有一把尺，人人用不同的尺來衡量事物，公說公有理、婆說婆有理，無法回歸真理的中心，這必然造成混亂。這就好比說一個家庭裡，兒女如果不聽從父母的話，事事要以自己的意見為意見，那不就造成家庭失和嗎？」「可是父母的話也不一定都正確呀！」想到自己的家庭問題，爸媽之間和我們孩子間，不也是常以自我為中心，自己有自己的意見？因此一家人總是吵鬧不休。「是的，人世間沒有一個完美的人，這世界有好人也有壞人，我們總是習慣從外表，也就是從一種相對的角度去判斷別人，所以我們的看法總是有限和不完全的，我們需要從一個絕對的標準來看人內在的動機，才能認識別人和自我，這個絕對標準就是來自於上主。」摩西話還沒說完，我的注意力馬上轉到另一個問題：「上帝為什麼要給人類自由意志？不然人類就會乖乖聽上帝的話。」「傻小子！『自由意志』並不是不好的，它是上主賜給人類的一個寶貴禮物，上主創造美麗的世界是為了與人類分享，祂也賦予人管理這世界的責任，一個傀儡無法體會上主的心意，上主賜給人類自由意志，正確來說應該是人必須運用自由意志去選擇順服上主與否；就如同你會真心愛一個人，絕對不是被逼迫的，而是出於你自己的意願和選擇；況且那棵分別善惡的樹，對亞當、夏娃而言，可以說是一個試金石，上主早知道結果會是怎樣，因此祂也因著人類錯用祂所賜的自由意志而憂傷哩！」「是啊！如果上帝是全知的，祂老早就知道人會犯罪，所以祂也早就預備了拯救的辦法。」剎那間，我想到新約聖經中記載耶穌基督的誕生，原來是上帝早就預備的。「你啊！孺子可教也！唉！耶和華神看見人類在地上罪惡極大，終日所思想的盡都是惡，祂就後悔造人在地上，心中憂傷。」摩西說完話，我們兩個都沈默，似乎都同感於上帝的憂傷，這時樹林間傳來悅耳的鳥叫聲，劃破沈默的空氣，牠們提醒著：「上主永不失敗，讓我們為祂的權能和不止息的恩典歡呼吧！」

「是的，上主永不失敗！亞當的兒子該隱自以為是的價值判斷，使他殺了親兄弟亞伯，之後上主另外給亞當興起敬虔的後代，上主拯救人類的工作，從祂創造人類時就已經展開了，祂一直在尋找那些願意愛祂、順服祂的人。」摩西的眼睛再度明亮起來，「所以當上主因為人類的罪惡，不得不用洪水毀滅一切生物時，祂仍然因著愛的緣故，找到義人挪亞，藉著挪亞建造方舟來喚醒世人，使人有機會悔改以存留生命。」我想起那一張使我進入這神祕世界的藏書票，上面的圖案如此聽來應該就是「挪亞方舟」的故事，因此這段故事我特別注意聽。「上主雖然因為人類的罪惡而憤怒，但祂仍然在等候，總希望人類能夠回轉，挪亞所造的方舟可以說是審判和救恩的記號，那時的人都覺得挪亞瘋了，因為從來沒有經歷過大洪水，他們根本不相信上帝藉著挪亞建造方舟所傳的義道，因此最後被洪水所淹滅是罪有應得的。」「上帝在降洪水過後，為什麼又立彩虹為記號呢？是不是祂對用洪水毀滅人類感到後悔？」「你有沒有發現，上主很喜歡與人立約，祂以彩虹與挪亞立約，代表祂對自己所造的充滿了感情，立約是祂對自己的約束，也是祂對人類恩典的表達，否則我們在祂的震怒之下如何存活？我相信大毀滅對上主而言是十分痛苦、不得已的…。」我想到初來此地時所遇見的巴別塔事件，又追問：「如果人類的墮落是自以為義，大洪水過後，健忘歷史教訓的人類還是想要自己作王，所以才有巴別塔的事件…」，我的思想又轉到亞伯拉罕的故事：「哦！我明白了，因為人類的驕傲和自以為義，所以上帝要另起爐灶，選擇了亞伯拉罕和他的後代！」我對自己的腦袋如此靈光，感到興奮。摩西卻瞪著我說：「嗯，巴別塔事件和亞伯拉罕的出現，應該是個對比，可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，亞伯拉罕經過多少調教，才能成為一個對上主有信心的人，唉！」，摩西嘆了一口氣又道：「人類如果沒有真正認識上主，何來的信心？亞伯拉罕在芸芸眾生中，之所以出現在人類蒙拯救的歷史舞臺上，全然不是因為他有信心，而是上主先揀選了他，並且教導他。」「我想亞伯拉罕一定也是像我這樣的『孺子可教』也，上帝才會在他身上花那麼多的工夫吧！」看到我如此真誠的臉，老摩西會心一笑：「我們的信心雖然不是天成的，但至少可以有一顆願意謙卑順服的心，亞伯拉罕在等候應許之子的漫長歲月裡，上帝一步步的教導、熬煉他，以至於成熟，在摩利亞山上奉獻以撒是他一生信心的高峰。」「啊！我明白了，從某個方面來說，亞伯拉罕學習信心的功課，也是不能失敗的，因為他是人類學習『信心之路』的一個典範，上帝在萬族萬民中一直在尋找這樣的人。雖然我不是以色列人，可是因為與亞伯拉罕一樣願意回應上帝的恩典，所以從信心的學習方面來說，我也是在效法亞伯拉罕的信心，我可算是他的信心後裔吧？」心中的一股暖流油然生起，為著上帝的智慧與恩典，感到雀躍，也為著自己的微小不配，對上帝的恩典感到敬畏。從亞伯拉罕到以撒、雅各、約瑟、摩西及其子孫，上帝何等生動地參與在他們的人生中，上帝雖然沒有應許他們天色常藍，卻是一路與他們同在並教導他們，從某個角度而言他們不能失敗，因為在上帝的計畫裡，是要透過他們將救恩傳到萬族萬民！我感到自己的信心從未如此地高昂過，但是一方面卻想到：「現在的自己是否仍在一個未睡醒的夢境裡？如果夢醒後，我如此的信心足不足以應付現實的困境？」一想到自己的失戀和媽媽的離家出走，「哇！」覺得悲從中來，我大哭了起來。摩西看到我大哭的舉動，他嚇了一跳：「小子，你怎麼啦？男子漢怎麼說哭就哭？」「我…我…」哽咽地說不出話來。摩西拍拍我的肩膀說：「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我沒看過？我可是親眼看到上主使海水在我眼前分開喔！」「可是你的經驗並不代表我同樣可以去經歷啊！」我含著眼淚質疑說。「傻小子，你忘了！從亞伯拉罕到如今，或者說從有人類開始，我們所經歷的是同一位神啊！既然是同一位神，祂從前怎麼作事，現在也怎麼作事呀！」「是這樣嗎？」我擦著眼淚仍懷疑著，「難道上帝可以幫助我解決失戀和家裡的問題？」老摩西拍著胸脯說：「沒問題啦！難道你不記得上主也幫助過以撒找到一個合適的妻子？至於家庭問題嘛…，『創世記』的故事裡有很多例子哩！比如以撒、雅各的家庭等等，人的墮落造成這個不完美的世界，也形成許多不完美的家庭，可是儘管人生有許多苦痛和缺憾，因為上主的同在，使我們可以勝過這個世界的苦難和罪惡，使我們可以用忍耐來期待美好的未來。約瑟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，因為上主的眷顧和同在，使他能寬恕弟兄們的惡行。」「上帝真的也能幫助我嗎？」摩西的一番話重新點燃我的信心火苗。「是的，我確信。」他堅定地點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