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貧世代也有春天?

/李政修(任職於人資顧問公司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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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什麼都漲,就是薪水不漲」、「大學畢業只能領22K嗎?」、「『塊陶』啊鬼島」、「畢業即失業」、「窮忙」……這些耳熟能詳的說法縈繞著這時代的社會新鮮人,或準備出社會工作的學生耳邊,整個社會籠罩在失去信心的陰霾中,好焦慮的年代。

猶記得二○○八年大學畢業前,我在一間公司打工實習,負責人力資源招募。到職不到半年便遭遇金融海嘯,公司首當其衝,總經理及高階主管們每天焦頭爛額地處理信貸緊縮、資金斷鏈的問題。當時還未出社會的我,就眼見許多同事被裁員、放無薪假,以及辦公室裡愁雲慘霧、業務蕭條的狀況。在金融海嘯後,許多社會新鮮人難以找到合適的工作,往後幾年情況更趨惡化,大環境的變化對青年的工作發展雪上加霜。

工作以來,我曾任職企業人力資源部門,負責人才招募以及人才發展,後來轉至顧問公司,提供企業人才發展及獎酬設計等策略性方案。工作時曾看過數千份履歷,面試過許多年輕人,也設計各種培育人才的方案,心中念茲在茲的,就是台灣就業市場惡化的問題。

「薪水好低,工時好長,物價好高,產業好悶。朋友都想辦法出走了,未來在哪裡?」好多學弟妹或大學生來向我詢問工作的問題時,都帶著這些疑問。雖然不論哪個年代,多數人剛出社會時的起薪都是相對較低的,但是這年代年輕人最焦慮的,不是起薪低,而是起薪及薪水都不會成長,以致於多年下來仍在窮忙。那是一種即使你努力了,未來仍沒有盼望的窒息感。

生不逢時?

即使仍有快速成長的網路科技產業及高薪工作,許多已開發國家的勞工所得成長幾乎陷入停滯。整體薪資停滯並非只有台灣,因台灣是世界就業問題的縮影。

另一個問題則是分配不均,GDP的成長未讓廣大勞工同享成果。自一九七○至一九八○年代起,全球化造成移出產業的已開發國家勞動報酬占GDP的比重下降,而台灣近二十年以來,雖然GDP成長,但是勞動報酬占GDP的比重趨勢也逐年下降。

一個世代有一個世代的焦慮,千禧世代及網路世代面對大環境的困境,常感嘆「生不逢時」,既錯過了台灣經濟快速成長的時期,又面臨產業外移與轉型升級的失落,加上近二十年畢業生起薪成長停滯,甚至是衰退,再遭逢金融海嘯對就業市場的重擊,如今僅能在低成長時期掙扎求生。

作為在台灣的年輕基督徒,我們無法置身事外、不受影響。但我們應該學習:如何以信仰的角度看待我們身處的時代以及職場的環境?對於工作與職涯,是否有不同於眾人的想像與實踐?

基督徒沒有辦法選擇出生在哪個年代、哪個國家,但幸運的是,主已在聖經中教導我們如何在每一個時代自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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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經中的好時代與壞時代?

在聖經舊約歷史上,有許多盛極而衰的帝國,或是從爐灰殘垣中站起的國家。即使單看神的選民,以色列人所處的時代也有起伏興衰。翻找那些「好時代」,可以看到神祝福亞伯拉罕和他的後裔、摩西出埃及初期神蹟奇事天天發生、約書亞進入迦南地屢戰屢勝,更可一窺大衛王及所羅門王開創的以色列王國全盛時期。

同時,也無法忽略神允許以色列人在曠野流浪、埃及豐年之後有荒年、以色列南北分裂並亡國被擄至亞述及巴比倫,神甚至曾允許無言無語無先知四百年……等等「壞時代」。

可是,我們真的能如此輕易地劃分時代的好壞嗎?一個「好」的時代,會不會只是人們認為的「昌盛」,卻敗絮其中,遠離真理,為神所厭惡?而一個「壞」的時代,卻可能鍛鍊出最堅毅的品格,讓神的子民更緊緊倚靠祂?

我常常想到但以理的例子。但以理從南國猶大被擄至巴比倫帝國,經歷了巴比倫帝國的傾覆,被瑪代─波斯帝國所滅。但以理一生經歷了數次國破家亡,被擄至異族異邦中生活,看遍朝代興衰更迭,卻始終對神忠心,一生與弟兄們以清心自潔自居,神也使用他們在巴比倫及瑪代─波斯帝國見證祂的榮耀。

以斯帖也未曾知道,有一天她王后的位分會成為神施恩的管道,拯救猶太人免於滅族之災;就連主耶穌,也出生在下令殺光所有兩歲內嬰孩的希律王時代。

也許,在聖經中,最好的時代是最壞的時代,最壞的時代也是最好的時代。這些人的見證不在於時代的好壞,也不在於他們的位分,關鍵在於他們選擇以信心回應時代挑戰的行動。

時代的機遇

人類歷史快速流動,帝國強盛傾頹,十年河東十年河西。上帝的作為不會因為時代的動盪或國家的強盛而改變,無論得時不得時,基督徒總是能信靠上帝,參與社會的建造。越是危機的時代,基督徒對於自己投入專業努力的執著越能彰顯基督。

在這個經濟可能由盛轉衰的時代,人們的不安與急功近利將會更甚以往。我深信青年基督徒若有堅定的信心在職場上堅守專業,效法使徒保羅的精神,將成為信仰的見證:「我知道怎樣處卑賤,也知道怎樣處豐富;或飽足,或飢餓;或有餘,或缺乏,隨事隨在,我都得了祕訣。我靠著那加給我力量的,凡事都能做。」(腓立比書四12~13)

我們是否願意相信,神讓每個時代都有見證祂的機遇?相信上帝不一定會把我們放在歷史的浪潮之巔,但在這個時代一定有建造祂國度的著力點?這世代的基督徒畢業生一進職場,就會深刻感受痛苦與掙扎,遠超過在教會中所聽到的。或許這是另一個機會,讓我們學著不只是為自己,也能為他人發聲。成立「Teach for Taiwan為台灣而教」協會的劉安婷姊妹,就是一種另類的典範。二○一二年,她因為看見台灣仍有許多偏鄉教育的需要,自美回台號召有志青年,提供專業的師資培訓與支持系統,成為台灣優質教育的推動者,希望短期能為有需求的學校注入優質師資,長期則培養為教育不平等問題奮鬥的領導人才。

試想,當所有人都唱衰、想放棄這個地方的時候,基督徒卻因著信仰的緣故更熱愛這片土地,可帶來多麼美好的見證?當人們的生活越來越困難的時候,我們卻能以信心見證隨事隨在都得秘訣的信仰生活;當貧富不均成為這世代的苦難時,我們卻反而帶著盼望和愛心,挺身在各領域推動改變!

或許這些就是神賜給我們的機遇,反而是從前經濟成長的「昌盛」時代所沒有的「好」契機?挑戰的確很巨大,但是這不正是我們需要「信心/信仰」的原因嗎?我們真的願意憑信心跟隨嗎?

事實上,我認為面對青貧世代,基督徒應該更激進地以十字架的精神面對職場生活並服事這世代。不過,篇幅有限,只好下回分享。讓我先以一段經文作結:

「你們要為自己栽種公義,就能收割慈愛。現今正是尋求耶和華的時候;你們要開墾荒地,等他臨到,使公義如雨降在你們身上。」(何西阿書十12)

讓我們一起委身於公義,勤奮開墾荒地,盼望公義的春雨降臨!